不要管標題。
不要管時間順序。
身體表現注意。
鑽石裂痕
2015 10 06
經紀人興致勃勃地拿來了一種據說是新上陸口味的奶茶，草彅對保溫壺裏帶着一絲絲熱氣的棕紅色液體看了一兩秒，很快就沒什麼興趣地轉開臉。房間一側的電視在經歷不怎麼好笑的搞笑藝人節目聯播之後、開始播報新聞，畫面中出現的攝影展的海報，即使被黑白處理也彷彿閃着強烈濃豔的極彩色。
經常有很多女孩子說，那個人的瞳孔裏住着星辰。
他看着鏡頭、看着畫面外的觀衆，但其實沒有注視着至近距離的任何東西。
但那遙遠的，遙遠的，明亮卻不閃爍，堅定之餘又染着一點令少女爲之心悸的柔軟，讓注視他的人都深感一種難以明說的動撼，即使再不喜歡、再抗拒，甚至厭惡，還是忍不住多看一秒。
對於偶像來說，真是再好沒有的天賦。
奶茶的甜香味忽然地撲進鼻腔。草彅喝了一口，被濃烈的甜味刺激得皺了皺眉。
“這個太甜了啦！”
“欸，是嗎？！”
“星辰？”
聽到這稱讚的木村愣了一下，不禁露出無奈的笑容，嘴唇習慣性地抿了抿——經過幾年的相處，草彅知道這是對方真心感到不好意思但又有點高興的證明，也就順着繼續講了下去。“對。木村君不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是知道啦……fan letter之類的，裏面也有人會寫到。”木村換了個姿勢、趴了下來，把下巴靠在交疊的手臂上。“很多人都這麼說，這倒是嚇了我一跳……”
“什麼？”
“眼睛就是眼睛嘛。”
個人風格強烈的回答。草彅苦笑着嘀咕“不要把女孩子們的心意說得那麼簡單啦”，低下頭揉搓浴袍袖口的暗紋。
“那你怎麼覺得呢？”木村問他。
房間內的氣氛終於變得劍拔弩張。草彅緩緩轉過頭，凝視對方淺色明亮的虹膜和漆黑瞳孔，不自覺地勾起嘴角，雙肩也隨呼氣的動作忽然鬆垮下來。木村用手臂支起了身體，那雙令少女們心醉神迷的眼睛慢慢接近，沉默地要求他的答案。
“雖然不是星辰。”話說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，那答案也並不是對方真正想要的東西。
在被那雙手握住肩頭之前，草彅的手指滑入木村的長髮間。經受突如其來卻是意料之中的一次撲殺——莫名其妙地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偶然看見過的獅子紀錄片，草彅閉上眼睛，毫無掙扎地將自己的氣管獻上。
右邊耳垂上的耳環被輕輕咬住了。“眼睛。”木村有些含糊的聲音在至近距離低啞地響起來，背脊中間竄過的一陣麻痹感讓草彅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指，指間纏繞的髮絲被他扯得繃緊，導致對方吐出一句混雜了抱怨的痛呼。恍惚地反覆說着抱歉，草彅聽話地睜開眼睛，被睫毛忍耐了一兩分鐘的淚水隱祕地滑下眼角，沾在被套上，瞬間就消逝了。
他們對視。
兩方的目光驚人地相似，談不上熱烈，卻不是冰冷。當然存在因爲親昵接觸而溫柔的部分，更多的是某種辯證的審視。
在自己的眼神變得更加鋒利之前，草彅抽出手指，將指尖小心地貼在木村的眉骨，緩慢地猶豫地向下撫摸。對他的碰觸毫無反應的眼睛一瞬不瞬，就連焦點都未改變，越過他的手指，從縫隙裏凝視他的瞳孔。被那想要抹除又想要擁有的視線燒灼般，草彅收緊手指捂住木村的雙眼，另一隻手扣住對方的脖頸，飛快地吻了近在眼前的嘴唇。
“會不會太認真了？”木村摸索着找到他的手腕，動作輕柔地握住。
“有一點。”他承認道，自己鬆開了雙手。
雖然不是星辰，但是比星辰更加令人心馳神往的、更加惹得衆目的東西。
即使星辰閃耀一如能夠自主燃燒的太陽，也並沒有人想要把它擁入懷中。
無數人想要緊握在手的是——內部帶一點細小的彷彿星雲的雜質，無需細心調整就已經流露光芒，自身純淨卻纏繞無數慾望，昂貴而無一的鑽石。美麗，鋒利，確立對它的佔有權時會感到勝利的快樂，又或是渴求終於被撫平的滿足。
當然，人的眼睛是不能被擺到拍賣場喊價出售的。
但可以注視，也可以被注視——就像現在。
草彅看到了木村。
在香取的手揮舞起來之前，他看到了他。
沒有電視劇或是電影裏那樣的，全世界都爲之褪色的強烈衝擊；不是時光匆匆倒流，回到渾身被失意與瘋狂填滿的演出現場；只是過去記憶忽然涌上腦海，有人輕輕掐斷他的聲音，甜美地在他耳邊印下親吻。
胸口中的燒灼感和指尖鼓動的微弱殺意都從未停止，此刻卻奇妙地被安撫下來——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，他還是無法習慣。
有些無措地望向臺下的觀衆們，她們明顯已經覺察了木村的存在，此刻滿面微笑地等着他的答案。
草彅張了張嘴，微笑起來，在說出沒有被期待的那個答案之前，凝視了木村的雙眼。
僅能容納四百人的劇場裏爆發大笑，被點到名字的年下俳優誇張地表示出他的不好意思，觀衆們發出驚訝和無奈的聲音。香取大叫着“不對”，抓住草彅的手臂要他好好再看一次。
從最左邊和最遙遠的位置一點點巡過來，他們的目光終於遙遠地在半空中交匯。
遙遠的。遙遠的。明亮而不閃爍。
草彅恍惚地想起曾經有人——現在也有人——把對方的雙眼比作星辰，想起他們之間關於這比喻的一次對話，想起後來那唯一一次的親吻，想起過去的那麼長的時間裏無數次的孩子氣的卻又無比嚴謹的戰爭，想起臺上臺下的碰撞，想起互相拍攝PV的那一天，想起兩人登過的富士山，想起挑戰過的無稽可笑的拉力賽，想起沒有回電的留言——然後這些回憶都化作紛紛揚揚的星塵，接觸到的瞬間就立刻融化，只剩下對方的目光。
仍然遙遠，仍然明亮，仍然永不閃爍。
“啊，”他開口了，“是木村君。”
FIN
“怎麼了？”
“有點刺痛。”
經紀人立刻緊張了起來，“哪裏？要緊嗎？要不要去醫院？”
“不，不用了……”木村張合着右手，手掌心深處傳來的疼痛不像是幻覺。
如同緊緊握過什麼冰冷堅硬的顆粒般。
FIN
ＢＧＭ ダイヤモンド クレバス
「あなたに出会い star輝いて アタシが生まれて」
ＢＧＭ インフェルニティ
「永遠がまぶしくて セツナサがまぶしくて」
最後，
公務員也是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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