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Paripia】Beautiful Beast 08

08

眼前的景色乱七八糟地倾斜到一边,后脑被重重撞了一下,剛晕眩着胡乱抓挠旁边一切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;等眼冒金星的阶段过去,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半躺在不知什么时候清出来的一块桌面上,脚下还能隐约感觉到摔烂的瓶瓶罐罐。慎吾伏在他身上、无神地盯着他,冰凉的手掌从衣服下摆里蛇一样滑了进来。

“慎——”

裤腰被用力地往下扯。剛惊恐地用手臂抵住慎吾的胸口,叫名字的声音发抖着提高了不少,但仍然没能阻止对方的动作。慎吾就像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,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咬他的脖颈,手指滑过赤裸的大腿、绕进里面。

“住、住手!”剛知道自己马上要哭出来了,他更加用力地挣扎,但慎吾轻易地就把他的手腕摁了下去,在他后面活动着的那根手指粗暴地捅了进来。脑袋被激烈的痛觉搞得火花乱溅,剛不管不顾地痛呼、用还自由的那只手推拒慎吾的肩膀,收效甚微。该痛的还是在痛,甚至第二根手指也进来了,脖颈上的牙印和着里面抽弄的节奏一跳一跳地烧,慎吾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像一层厚厚的面具。

——人造人不按时服用“项圈”的话就会发生严重的事。

——我进来之前慎吾在干什么?

撒了满桌的药粉、落下去的胶囊、对方拿起水杯刚要喝一口的样子——

“慎吾……?”剛喃喃着,尽力眨眼、把眼眶里的泪水赶出去,试图看清压在自己身上施暴的人,“你——”

身体被刺穿般的疼痛让他立刻失去了意识。

 

研究室的防音措施做得太好了,稻垣不无遗憾地想。如果能稍有一点儿疏漏,那么他在打开门之前就能察觉到里面的状况了。

不过话又说回来,也是多亏了完善的防音措施,他和人造人的试验才一直没被发现。

他背靠着门板,慢慢拉上门链,看着面前的景象。慎吾——或者说那个人造人——面无表情地、机械地在剛身体里满足欲望,而被他死死抓住的剛像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那样可怜地发着抖,但已经因为过大的痛楚和震惊而做不了任何事,就连看到稻垣出现也只是眨眼的频率稍稍加快了点。这场面稻垣从一开始就觉得会发生,可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香艳,反而冰冷丑陋得吓人。

我和他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?稻垣恍惚地回忆起过去几次的细节,发现他自己也记不清了。他绕过他们俩,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了找,捡起那两颗试做品,重新回到慎吾身边。

剛转动眼睛无力地看着他,嘴唇翕动着、气若游丝地喊他“教授”,玫瑰色的脸颊被泪水弄得凌乱不堪。他安抚地亲了亲对方的额头,把那两颗胶囊含进嘴里,转头拽住慎吾的衣领吻上去。慎吾无意识地回应他,温顺地把两颗胶囊吞下去,在他退开时意犹未尽地凑近来咬他的唇角。

“不,好孩子……”稻垣用拇指摁住慎吾的喉结,贴着对方稍嫌冰凉的嘴唇说,“你很快就不会想吻我了。”

 

慎吾猛地睁开眼,身体莫名的倦怠和满足感提醒他确实发生了什么;他茫然地打量天花板,认出这里是稻垣的卧室。冷静下来、冷静下来——他默念了好几遍,仔细听取周边是否有声音,无果。慎吾做了几个深呼吸,慢慢地从床上——稻垣没让他躺在地上,可能是嫌从柜子里拿被褥麻烦吧——爬起来,赤着脚出了卧室。

客厅的方向有光。

稻垣坐在沙发上,聚精会神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试验数据,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剛的背。剛枕在稻垣大腿上睡得很沉,一看就是刚才洗过的头发还在发梢留着点湿意,顺服蓬松地贴在脸颊上——脸颊。慎吾轻轻叹一口气。

和之前不同,这次是近乎无色的苍白。

稻垣拨开面前的数据表,冲慎吾招招手。看到他踮着脚尖走过来、坐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,稻垣不禁微笑:“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,”但他说话的声音也极低,醇厚柔软得像融化的黑巧克力,“我给他喂了点安眠药。”

“安眠药……吗?”

“不然他睡不着,他还在害怕。”

慎吾沉默了。虽然他不记得,但他知道一直以来的结果。稻垣一开始也被他弄得很糟,熟悉之后才渐渐能把伤害控制在表皮伤。他没有意识,所以全靠对方的判断来规避;而剛是第一次面对他,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

“等他醒来,你要亲自跟他解释。”稻垣轻轻地抚摸剛的额角,“他就算不听,你也要解释。”

“‘解释’?不是‘道歉’?”

“没什么好道歉的,那不是你的错。”似乎是被他的疑问逗笑了,稻垣眯起眼睛,“不要为你没办法选择的事道歉。”

“可你也说了,”慎吾弯下身注视剛的面容,“他在害怕……”

“道歉也不能消解恐惧,没用的事就别做了。”稻垣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,恶作剧地微笑起来,眉梢却带着一点儿疲倦。慎吾捂着额头退开,内疚地沉默了一阵却说不出哪怕一句简单的“谢谢”,眼神虚浮地望着稻垣。被他那表情惹得差点大笑出声,稻垣揉了揉眼睛、抿住嘴唇,好半天才缓过来,“……算啦,你想怎样就怎样吧。”

“什么嘛。”

“你总是不同意我的想法。”稻垣轻声说,“我也早就习惯啦。不行吗?”

“……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。”慎吾撅起嘴、撇过头,赌气地看着虚空中浮动的数字。

“那是因为我从来就不希望你知道呀。”稻垣语气甜美地说道,对慎吾投过来的目光回以一笑,垂下头凝视剛的睡颜。

剛对他们两人的对话毫无知觉,呼吸平稳地做着梦。

 

“人造人没能按时服用‘项圈’的话——没有生殖能力、甚至也不会有欲求的他们,在失去‘项圈’的同时就会本能地寻求那些被压抑的东西,当时的他们没有理智和意识,仅仅只是活动着的人形肉块。

“我衷心地、衷心地希望,此种特性不会被人类拿来取乐。我清楚有一些人钟情于看别人被无法满足的欲望所困的挣扎模样;但人造人在那时是非常痛苦的。

“他们也是有心的;作为父亲的我可以保证。”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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